一

2017年GDP总量过3万亿元、2018年人均GDP过2万美元，连续两年上海跨过两个台阶后，下一个登攀台阶是什么？ 

过去的台阶往往是数字，然而在面向未来的全球竞争与合作中，上海的下一个登攀台阶更需要“超越数字”。 

对照纽约、伦敦、东京这样的发达国家全球城市看，当它们的经济规模发展的一定阶段，增速回落是必然的。近年来，很多这样的国际大都市，经济增速有时会低于相应国家的整体增速，但这并不妨碍它们提升自身的全球影响力。 

最近，世界零售协会联盟（FIRA）主席马西蒙·沃尔普（Massimo Volpe）到访上海时作出评价，他认为相比上述城市，上海是一个更年轻的全球城市，而且正走在正确的发展轨道上。 

虽说世界的城市各不相同，但在“世界是平的”大环境下，各个不同的城市依然存在着共性，比如金融中心、比如创新中心、比如航运中心等。一些顶级全球城市走过的发展轨迹对上海当前和未来五个中心的建设，可以带来启示。 

分析发达国家顶级全球城市近年来的发展轨迹，可以看到许多共性。金融危机以来，那些城市的经济增速有过“冲高回落”，有过长期“低速微增”，然而在庞大的城市经济总量下，人们很少关注速度，往往更多地将注意力聚焦在城市发展模式上。这些城市在增长中的普遍特点是，服务业增速始终高于经济总体增速，并且为城市经济增长、就业稳定、居民收入提升贡献越来越大的作用。 

二 

近期发布的数据，恰好印证了马西蒙·沃尔普的主观感受。虽然经济总量还有不小差距，但从城市产业结构和功能定位看，上海的主导产业与核心功能正与那些全球城市日趋相似。 

今年一季度上海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生产总值的比重为72.4%，比去年全年提高2.5个百分点。第三产业中金融业和社会服务业增速均超过两位数，参考海外全球城市发展的轨迹，这些体现城市能级和核心功能的产业，未来增长动力依然强劲。 

目前，上海持牌金融机构总数已达1600家，其中外资机构占30%，酝酿中的科创板和注册制试点更为金融业注入新的动力。上海在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FCI）中的排名已经从2009年3月的全球第35位，上升至现在的第5位。一季度，上海全市金融市场成交额455.65万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23.4%，增速比去年全年提高8.2个百分点，成为经济运行的突出亮点。 

这一段时间来，以国际金融中心为代表，上海的城市核心功能在全面提升。服务业中的社会服务业，在“互联网+”的支撑下，保持持续快速增长；首届进博会的成功举办，溢出效应明显，“买全球、卖全球”的贸易中心功能得到增强；在科创中心全球影响力不断提升的基础上，今年上海又提出了R&D研发投入占GDP比重达到4%的目标。 

以发达国家全球城市为标杆，上海在第三产业占比超过七成以后，城市能级和核心功能仍有进一步提升的巨大空间，这一方面将对上海经济持续发展起到支撑作用，另一方面它的意义更甚于经济总量和增长速度。 

三 

从短期看，上海经济在整体稳健中，一些领域面临着挑战，但许多挑战却是冷暖交替、新旧动能转换的过程。 

当外贸进出口受到外部环境冲击之时，上海吸引外资的数据却在持续大幅走高。一季度上海延续去年吸引外资良好态势，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实际到位金额44.68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20.3%。自贸试验区改革开放全面深化、自贸区新片区的未来红利，扩大开放100条的深度影响，首届进博会传递的信号，这些因素叠加，让上海进一步成为全球投资看好的一方沃土。 

再细化到上海的工业领域，同样有着冷暖交替的表现。冷在一季度受汽车等领域市场压力下的短期回落，暖则表现在全市工业投资在各大新兴领域的持续大幅增长。 

工业投资在集成电路领域等一批重点项目拉动下，延续去年强劲增长势头。其中，制造业投资比去年同期增长10.3%，六个重点行业投资增长8.5%。生物医药制造业投资增长61.3%，石油化工及精细化工制造业投资增长60.4%，电子信息产品制造业投资增长29.7%。 

从宏观数据到微观变化，都表明经过充分的观望和调整，市场预期趋向稳定，全球投资者对上海中长期的发展信心更为坚定。这些预期和信心，也正在转化为上海经济企稳回升、进一步优化结构的实际状态。 

四 

从另一个维度看，全球竞争正从单个城市，转向城市群之间的区域竞争。无论是美国东西海岸的纽约湾区和旧金山湾区，还是日本的东京湾区，这些地区都以一座超级城市为核心枢纽，城市核心功能对外影响全球，对内辐射带动周边。因此对于这些城市的经济增长，很难局限在一个有限的城市边界去简单核算。 

从对外开放，到协同周边，上海在长三角城市群中的功能辐射作用、发展外溢效应同样在持续提升。从长三角区域整体经济发展趋势看，今年一季度三省一市GDP总量达到51341亿元，继续保持良好的增长势头，地区间发展协同性进一步增强，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的特征在各地充分涌现，长三角整体经济创新力和竞争力正在迈上新台阶。